无人之境


简介:
  五位国际交换学生因暑假无聊玩招魂派对——召唤魔鬼,没想到无意中将深
渊中的淫魔招了出来,一个个在淫魔蹂躏中达到高潮被夺走灵魂……






  「真无聊。」萨丽说。


    这就是后来一切悲剧的开端。


  暑假刚刚结束,我们现在都是大二的女生啦。刚开学,功课并不紧张,何况
分别了一个暑假的女孩子们,每个人都满肚子的故事,重新相聚,谁还会去读书
呢?我们五个人,萨丽,凯蒂,妮莎,明子和我,算得上最好的闺中密友。从刚
进大学的第一个星期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只有明子是个例外,她是日本来的国际
交换学生,刚刚加入我们这个小圈子。


  我们每个人好像都有些疯疯癫癫的,我是说,多多少少。


  萨丽是最稀奇古怪的一个,一脸的淘气外加满脑子的鬼主意。她的身边永远
围绕着一群男孩子。这倒不是因为她的漂亮,她当然漂亮,但无论身材还是相貌,
她可比不上凯蒂。就是她的娇小玲珑和精灵古怪,迷倒了大片男生。无论走到哪
儿,我们总会碰到那么一俩个愣头青,突然跪倒在萨丽面前,献上一束刚刚从路
边拔出来的鲜花。那些愣头青又总是那么迷人,始终如此!搞得我们四个人都快
要忌妒得发疯啦,要知道我们也都是漂亮女孩呀。


  比起萨丽,凯蒂的世界就阴沉的多了。她属于那种不修边幅的艺术家类型,
她惊人的漂亮,不过她的漂亮好像只给她带来了灾难。男人们总是流着口水扑上
来,赶也赶不走,不从她的胸前腿间尝到些甜头决不罢休。比如,在她初中的时
候,就曾经几次被……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提也罢……对待男人,凯蒂自然
要比萨丽谨慎的多。


  谁又能指责她的疑心太重呢?


  妮莎来自特立尼达。我从没见过谁能像她那样跳舞。我只能说,人们看见她
扭动腰肢、滑动舞步时,脸上无一例外写满了嫉妒。如果你看到妮莎随着她最喜
欢的拉丁音乐翩翩起舞,你一定会像其他人那样,嫉妒到脸色发绿。她愿意和任
何人跳舞。对她来说,跳舞不是为了炫耀本领,也不是为了勾引男生,跳舞不过
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跳舞是一种幸福。她会跟肥胖的中年男子跳,会跟小孩子跳,
会跟任何路过、向她伸出手的异性跳舞。


  她没有男友,可一点儿也不着急。她只是不感兴趣而已。她只关心她的朋友
们——她愿意为她们做任何事。我想,在我们之中,妮莎最有智慧。她从来不会
争风吃醋。


  明子则有些奇怪。表面上她很害羞——这倒符合大家对日本女孩的成见——
但她会突然说出一些极为离谱的话,让我们都张大了嘴,傻愣愣地盯着她,或是
笑翻在地,乐不可支。她的话不多,但只要一张嘴,总能满室皆惊。她的英语不
太好,但这也是她最迷人的地方。她带着日本口音说「哥们儿」和「酷」时,真
是棒极了。


  我?我就是我自己……这是我的笔记。你接着读下去,就会慢慢了解我是怎
样的一个人。你会知道很多在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告诉你的事情,但我的世界已经
再也不可能恢复正常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正变得越来越奇怪。非常、非常的不
可思议。我把这些事情写下来,是想留下一个记录,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它们
真的存在,你知道……


  但我还是要写下来。让我们从头开始——从那个该死的招魂派对开始。


                            第一章  招魂


  萨丽说自己无聊透顶——也就是说,她又要给大家找什么麻烦了。她一定又
在想什么鬼主意,把我们每个人都牵扯进去,谁也逃不掉。她在我们宿舍的客厅
里踱来踱去,指点着自己的面颊,眉头紧皱。


  「干点儿什么呢?干点儿什么呢?」她一脸沉思状。


  我们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正在喝酒。桌子上还剩了半袋墨西哥玉米片和一大
罐辣椒西红柿酱。玉米片碎屑洒了一地,粘在地毯里,被谁踩上一脚就再也弄不
出来。客厅里飘荡着低柔的音乐,不过除了妮莎,其他人都充耳不闻。妮莎的手
在大腿上轻轻打着拍子,边说边笑,却没有错过一个节拍。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常
一样。


  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们都等着萨丽,知道她迟早会想出什么点子。她走到壁橱边,打开门,看
着里面乱糟糟的衣服,然后抬起了头。


  「我知道了!」她的头上顶着两个万圣节用的红犄角,「我们来召唤魔鬼!」


  「召唤魔鬼?!」我们一起尖叫起来,不过,一旦萨丽拿定了主意,想说服
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接下来我们一阵忙乱,收集蜡烛,弄暗灯光,穿上万圣
节的奇装异服,嘴里还怪叫不停。


  萨丽顶着那两个红犄角。凯蒂找出她的女巫帽,把披风借给了我。妮莎戴上
了一只兔鼻子。只有明子什么也没做,不过这没关系,她只是不知道我们在干什
么罢了——这个日本姑娘还不太熟悉像万圣节这样的美国节日。


  我们嘻嘻哈哈,笑做一团——好像每个人都对如何召唤魔鬼一清二楚。灯光
放暗,窗帘垂下,音乐关掉,蜡烛点上……收拾好咖啡桌,我们紧紧围成一圈,
坐在地板上。


  凯蒂领头开始招魂儿时,我还在大嚼玉米片呢。不管怎样,凯蒂的声音幽灵
一般,既神秘又低沉,「OK……这可是个大事儿……如果魔鬼真的来了,那就
是说他想要点儿什么东西——也许一个新鲜的处女……」


  「对不起,我不是处女!」明子突然插话,指着自己的鼻子。


  「哄」地一声,我们笑翻在地。


  「我也一样,不是处女啦。」萨丽说。


  「我也不成。」我说,指了指自己的两腿之间。


  「我是处女!」凯蒂说,但我们都知道她早就不是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凯
蒂曾经被三个男人一亲芳泽。当然,也许更多男人占过她的便宜。反正一年级期
末,凯蒂喝醉后,告诉我是三个。她也许只算了没有强迫过她的男人。你知道,
当时我也醉得可以。


  现在就剩下了妮莎——我们都看着她,她只是咧嘴笑笑,耸了耸肩——她才
不会还是个处女呢。我们都知道,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人味,那种只有在男人
精液里泡过澡后,才会滋润出来的成熟韵味。


  「OK,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召唤一些不那么贪心的魔鬼,或者鬼魂什么的。
只要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们就说,『喂,怎么样?』再请他动一动桌子。」凯
蒂说。


  「怎么样!」口音浓重的明子欢快地说道。


  我们再次笑倒。妮莎轻轻扯了扯明子的头发。现在我们一致同意,不管什么
东西出现,我们就一起喊:「怎么样?!」


  接着我们屏气凝神。大家盘膝而坐,手掌向上,膝盖相抵,腰杆儿挺得笔直。
凯蒂开始喃喃自语,我们也跟着一起嗡嗡着起哄。不消几秒钟,大家又笑做一团。


  萨丽让大家重新坐好,她从咖啡桌上轻轻举起蜡烛,眼睛死死盯着火苗儿。
在桔黄色的烛光里,她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淘气——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活脱一个正在高高兴兴过家家的小女孩。我握住了她的手,很快,五个女孩子的
手握在一起,共同举起那只蜡烛,轻轻地在桌子上空绕来绕去。


  萨丽嘴里念念有词,「不管谁在那儿,不管什么在那儿,我们召唤你……我
们是霍夫曼宿舍楼的漂亮女孩,我们想跟你见见面……我们想认识你……来吧,
来吧……」


  这当然傻里傻气的,但却好玩极了。关了灯,烛光影影憧憧,格外好看。和
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么捏着手,耍一耍孩子气,让每个人都非常舒服、非常放松。
所以我们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管萨丽说什么,我们四个都重复上一遍她的最后
几个词。
  我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个词,声音越来越大。我们都觉得这好玩极了,但
同时又古怪极了——我们的声音非常整齐,喊得越响,我们也就越歇斯底里。我
们好像突然生出一种宗教狂热。我有点儿头晕目眩,不过我决定随它去。半闭上
眼睛,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好朋友们的面孔在我四周旋转起来,越来越深陷入
烛光的阴影中。


  就在那时,那件事情发生了。


  我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头,因为我离明子最近,还握着她的手。明子明显想抽
回她的手,我连忙用力,才不能在最好玩的时候,让她溜走呢。我猜她像我一样
有些头晕,或者只是有些害怕。我能听见她在轻声说着什么,不过我的眼睛正半
睁半闭,也就没有劳神扭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正集中精力,拼命念叨呢。


  「泄啦!」  「泄啦!」  「泄啦!」  「泄啦!」


  我觉得明子的手开始颤抖,而且又湿又凉。


  「泄啦!」  「泄啦!」  「泄啦!」  「泄啦!」


  我们的呼唤进入真正的狂热。突然之间,明子的手从我手里挣了出去。我睁
开眼睛,正好看到明子的身体猛然纵到空中,然后狠狠跌到咖啡桌上。她一下弄
灭了蜡烛,再摔在握着蜡烛的四只手上。她还在说些什么,不过,一片混乱当中,
我什么也没有听清。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明子跳到桌子上,不过是在开玩笑。凯蒂抱怨手指被扭痛
时,萨丽还大笑起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我敢发
誓明子是被什么东西拎到空中,身体再向前摔下去的。


  接着明子尖叫起来。


  「唔——!」


  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大声说话,但我们还是一下明白了,明子不是在开玩
笑。猛然间每个人都冲向电灯开关,每个人都拼命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房
间一下亮如白昼,而可怜的明子正趴在咖啡桌上,全身都在剧烈抽搐,仿佛刚刚
吞下一条愤怒的电鳗。她的手臂在桌子上一阵狂舞,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得四处乱
飞。她的面孔因为痛苦完全扭曲,膝盖也蜷缩起来。


  在喘息之间,明子挣扎着想张开嘴,但却发不出声音。


  她大声呻吟起来。


  妮莎抱住明子,想让她冷静下来,却毫无作用。明子抽搐得更加厉害。最后
她终于说了几句,但那是日语,我根本听不懂。


  明子似乎找到了她需要的词,一遍一遍疯狂重复这些词。妮莎懂一点儿日语,
她试着翻译明子的那几个词,「我想她在说:『疼啊——它插进来了——很大!』」


  「啊格!大——大!」明子听到了妮莎的翻译。


  「什么很大?什么东西弄疼你了?明子,快告诉我们,我们来救你!」我们
一下都被吓得结结巴巴。


  明子用力闭上眼睛,咬着下嘴唇。她似乎正在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
声音。但她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冲,还是大声呻吟起来。


  「啊——啊格!」


  明子开始用一只手去抓她的裙子。她先是想把裙子拽下来,但是细窄的裙腰
卡在隆起的屁股上,怎么也下不来。她只好把裙子揉成一团,一把拉到腰间,暴
露出里面粉白相间的小内裤。


  我们都糊涂了,然后觉得大事不妙。有那么几秒钟,我还以为她突然犯了什
么病。接着明子开始撕扯内裤的裆部,想把它拉到股沟的一边。妮莎去抓她的手,
却没来得及。明子已经抓住自己内裤的边缘,一把将整块布片扒到股沟的一侧。
我想扭开脸,但就在一霎那,明子的下身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了。


  尽管我是个女人,但我还从来没有这样清楚得看过另一个成熟女子的下身。
明子的身子趴在矮脚咖啡桌上,屁股拼命撅向空中,少女股间的神秘地带,从紧
凑粉嫩的肛门,到又黑又浓的阴毛,都清清楚楚暴露在我的面前。


  但是,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她的阴道好像正被什么东西用力撑开,似乎已
经到了肉壁伸缩的极限,变成了一个圆圆的通道!洞口的粉红色嫩肉还在微微颤
抖,仿佛一根看不见的粗大肉棒,正深深地插在里面。


  一个即使在我最荒诞、最离奇的噩梦里,也不可能出现的景象!


  「天呀!」妮莎结巴了一声,触电一样甩开明子的手,转身逃到两米以外。


  我厉声尖叫。


  接下来,四个惊惶失措的女孩子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凯蒂挣扎着抓起电话,
尖叫着,「天呀!上帝呀!」


  我像没头的苍蝇,在桌子旁边跑来跑去,一会儿把头扭开,一会儿又死死地
盯着可怜的明子。我真的被吓傻了。直到现在,我也无法准确描述在发现「超自
然生物真的存在」那一刻,我自己的真实感受。它击碎了你原来相信的一切——
科学,宗教,总之,所有的一切。「那东西」现在就在我的面前!明子还在全身
抽搐,「那东西」正在无情地强奸她、蹂躏她。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东西」插进去时,明子娇嫩的肉洞就被撑得溜圆,它
往外抽时,洞口里面的嫩肉甚至跟着翻卷出来。「那东西」接着又狠狠地插回去,
把她死死「钉」在桌子上。


  凯蒂一边疯狂地拨着电话,一边对着话筒大叫,「上帝呀!快点,快点!上
帝呀!」


  妮莎缓过了神儿,想把明子从桌子上拉起来。但明子的身体颤抖地像暴风雨
里一片树叶,手指死死抠住桌子的边缘,无论妮莎怎么用力,也毫无用处。明子
的眼睛紧闭,满脸通红,眼角流出的泪珠儿,从面颊上一串串滚落。


  她知道自己正当着我们的面被强奸!


  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有韵律。她的身体开始有节奏地扭动,阴道的
伸缩现在也变得张弛有度。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没多久,抽送的速度就快
到了让人目不暇接的地步,可怜的肉洞几乎来不及复原就被再次撑满。不用说我
们就知道——正像每一个有过性经验的女人都会知道那样——一个男性的高潮马
上就要到来。


  「啊格格!」


  「啊格格格!」


  「啊啊啊啊啊啊啊格格格格格!」


  明子抓住桌子的手指已经变得惨白,她的身体不停地起伏、颤抖,结实饱满
的小屁股夸张地前后耸动。


  「911。喂,您需要帮助吗?」凯蒂忘了理会听筒里的声音——我们所有
人都目瞪口呆——凯蒂举着电话,愣愣地盯着在明子身上发生的可怕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格格格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格格格格!」


  「啊啊啊啊啊啊!」


  明子的屁股狠狠向后一挺,猛然停在那里,只有丰满的臀肉还在不停颤抖。
有那么千分之一秒——一个长长的千分之一秒——时间好像停止了。我根本忘记
了呼吸。房间里中充满了淫靡的空气。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一个巨大的、非人类
的东西的轮廓,出现在明子的背后。


  然后明子的眼睛突然睁圆,张大了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惨叫——她的惨叫
让我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她的脊背像一张绷紧的弓,双手用力撑起上身,两
腿石柱一般僵硬——因为我站在明子的面前,所以看不到她的后面,但我清楚地
知道那东西从她背后狠狠地一插到底,那感觉真切的就像我自己被从背后一插到
底一样。


  我知道此时它一定在射精,但我不明白这怎么可能,这又意味着什么。我唯
一知道的,就是明子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发出痛苦的哀鸣,似乎正在享受一个
空前绝后的美妙高潮,又好像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正在迅速死去。我不知道那是高
潮还是死亡,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妮莎决心不让明子继续遭受蹂躏。在我眼角的余
光中,妮莎猛地冲到桌边,抱住明子的上身,拼尽全力想把她拖走。


  明子扭曲的身体猛然一颤,好像从地里拔萝卜一样,从深深插在下身的那个
东西上拔了出来。两个女孩一起跌落在我脚边的地毯上。紧接着,我发觉一股什
么东西狠狠地喷到我的脸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第二股也呼啸而来,好像有人
往我脸上扔奶昔,或是猛泼一桶凉水。


  我的面颊居然隐隐作痛,我几乎无法呼吸。


  那东西暴风骤雨般地喷到我的脸上,喷到我的胸前,喷到我光溜溜的大腿上,
喷的我全身到处都是。不过,在我刚刚感觉到那东西击中皮肤的同时,那东西就
消失了,彻底地蒸发了。


  我尖叫着向后倒去,拼命把那些看不见的肮脏东西从我的脸上、胸前、腿间
抹掉。当然那里什么也没有。每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我疯狂地擦着面颊和身体,但
她们什么也看不见。我简直要发狂了,似乎只有把自己的衣服统统撕掉,才能让
自己觉得干净一些。几乎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后,我还能感觉出被溅到的皮肤上的
异样。


  刚才我站的地方,离明子有一米远。我太害怕了,根本不敢再靠近一点儿。
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东西」在我身上狂射了一通。那些原本
应该射在明子肉洞里的脏东西,在妮莎救下她后,全部喷在了我的身上。那东西
射精射到了我的身上!大桶大桶的脏东西——像我这样被喷了一身后,你就会觉
得那东西肯定有好几大桶。我当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反正是多的要命!而且什
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你可以想象,在余下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一直活在梦魇之中。我们相互拉扯
着冲出客厅,去妮莎家里报了警,然后一直待在那里,谁也无法入睡。不过,我
们还是先把明子裹在毯子里,送进医院。她一直在哭,偶尔夹杂了几句断断续续
的日语。她几乎没有说过一个英语单词。


  平静了一会儿,我们每个人都开始向她道歉。特别是萨丽,她觉得这全是她
的错,结果道歉了一遍又一遍,再也没个完。


  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经历这样的惊魂夜后,你还能指望我们像没事儿
人那样每天上学下课写作业?你又怎么去告诉别人,比如说你的父母,说一个鬼
魂,或是魔鬼,当着你和其他女孩子的面,强奸了一个你的好朋友,再把看不见
的精液喷得你满身满脸都是?


  不过,我们还是告诉了每一个人。我们告诉了全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我们告
诉了自己的父母——我们开始以为五个人的共同经历,会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是
真的。


  可事实是,尽管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关心,但我们看得出来,没有一个人真
的相信我们。他们也许认为我们那天晚上吸了毒,或是干了什么别的愚蠢勾当。
不管怎样,我们都无心学习。我们逃了一个星期的课。后来有人向院长求情,还
好,他准了我们的假。


  医院没有发现明子的身体有任何问题。医生为明子检查了有没有性病,有没
有残留的精液,有没有毒品,甚至还检查了所有可能的生理疾病。没有发现任何
异常。他们说明子健康的像个健身操教练。有过被迷奸后进行妇科检查经验的凯
蒂,甚至大着胆子问医生,明子的外阴和阴道有没有被用力撑开过的痕迹!这当
然让一些医院里的人很不以为然,但他们还是耐着性子说,他们没有发现明子性
器官有任何的损伤。


  最令人惊讶的是,生活异常迅速地恢复了正常。我是说异常的迅速。甚至从
第二天起,事情就开始慢慢稳定下来。再也没有了鬼魂,满大街的汽车,行人,
吃食。即便如此,我们五个再也不敢分开,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来做。我们不敢
独自洗澡,总是开着浴室门,一边和屋里的其他人说话,一边洗澡。最初的几天,
我们甚至两个人一起洗。要在平常,和另一个年轻姑娘一同洗澡,可能非常有趣。
但在目前的情形下,情欲早已被忘了个干干净净。


  安全地活下去,不再受到可怕的伤害,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有这样一条无需明言的规则:那件事应该极端恐怖,而且它只带来了恐
怖。除了恐怖便一无所有。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居然觉得它荡人心魄。惊怖
骇人的同时,又那么让人意乱神迷。自从被喷了一身的无形精液后,我发现自己
时常性欲高涨,全身的毛孔都充溢着难言的饥渴。


  当然,这种感觉只能深深藏在心底,决不能让你的朋友们知道。看到好朋友
被当众强奸,而你却情不自禁动了春心,听起来会是如此离谱,就像听说谁的母
亲去世后,你偏要说,真高兴知道这消息。


  生活还得继续。我们当中最令人惊讶的,竟然是明子。她恢复得实在有些太
快了,快到让人不可思议。我们确信她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痛苦。我们都同意这样
做很不健康,被压抑的恐惧和羞辱迟早还会再次出现,那时就会更加麻烦。我们
劝她痛哭一场。我们发誓我们的友谊和关爱永不褪色。我们甚至给她买了几本如
何从被强奸中自我康复的小册子。


  但她就像一堵无法撼动的墙,也许仅仅因为她是个日本人。我们根本不知道
她在想什么。她决心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她甚至第一个建议我们应该回去上
课。真见鬼,如果我是她,我肯定立即买张下一班的机票,头也不回地飞回日本。
但明子决意完成她在美国的学习。


  没人有勇气去劝劝她。


  我们五个谁都不会再踏进那间宿舍一步。萨丽、凯蒂和我三个人住在那儿,
所以我们得找新的住处。学校很热心,不到一个星期就给我们找到了新房子,甚
至还让几个男生帮我们搬家。唯一的问题是,学校没能找到一个大到让我们三个
都能住进去的地方,所以萨丽和凯蒂住一起,我只好自己住。


  要在平时,二年级就有了自己的公寓,那简直棒极了,但是现在我却吓得要
死。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我都睡在萨丽和凯蒂那里。这两天和萨丽挤一张床,
过两天和凯蒂睡一起。床很小,两个发育成熟的年轻女子挤在一起,难免有些不
方便。不过,对我来说,不方便可比孤零零一个人睡觉强多了。


  最终,我们的创伤——我们叫它「超自然事件」——被抹平了。不管我们召
唤来了什么怪物,那怪物又怎么强奸了明子,这件事到此为止。一个多月后,我
开始独自睡在自己的公寓里了。一切都有了转机,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此外,明子还告诉我们,她没有怀孕。


                            第二章  缠身


  我如何才能告诉你后来发生的一切?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亲身经
历,那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超自然事件」过去了几乎整整一个月。我们五个女孩子的关系渐渐恢复了
正常……或者只是看起来恢复了正常。虽然大家极力掩饰,但我们友谊的裂缝还
是越来越明显。人们都以为,一同经历过那件造成巨大创伤的骇人事件后,我们
五个的关系应该更加紧密才对。


  事实恰好相反。


  突然之间我们无话可说了——没人敢像以前那样恣意调笑了。每个人都被自
己的忧虑或是负罪压得透不过气,再也无法恢复正常。我们试着把它说出来,相
互紧紧拥抱,不过谈心拥抱之后,彼此间反而更加尴尬。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也没
有帮助,更不要说学习成绩的大幅下滑啦。


  有些日子我甚至故意躲开她们四个。其实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特别是明子。
她开始疏远大家,对我们越来越无礼。有一次我俩在路上打了个照面,她甚至装
着没看见我。当然无论她对我们做什么,我们也不会怪罪她。毕竟,被「那东西」
强奸的是她。


  我经常问自己,如果当时「那东西」强奸的是我,事情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是说,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一个日本来的国际交换学生?「那东西」随机寻
找它的发泄对象吗?难道她比我们四个都更漂亮?难道因为她是日本人?她下身
的味道比较特别?


  我没有任何答案。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反正明子的某些举动让
我起了疑心,那些举动可比朋友间常见的小矛盾严重多了。我突然好像发现了自
己的第六感。我想我先在潜意识里感觉出了问题,然后过了很久,才真正「意识
到」问题究竟在哪里。


  在一门我和明子共同选修的课上,我的疑虑最终得到了证实。从我看见她走
进教室的那一刻起,第六感就开始在我耳边报警。她看起来相当激动,步子又急
又小,不停地环顾四周,好像担心什么人会偷走她紧紧抱在胸前的课本。她真像
一只老鼠,或是一只警觉的小鸡。不过,即便每每环顾四周,看上去她却对身边
的一切都心不在焉。我确信她没有发现,我就坐在两排之后。


  我盯着她很长时间,然后才发现她居然如此消瘦,衣着也凌乱不堪。大大的
黑眼圈说明她严重缺乏睡眠,而且她今天也穿得过厚。大家都还穿着短袖和仔裤,
她却穿了厚厚的套头衫,冬天的厚长裙和厚长袜。


  上课后,我目不转睛地注视她。她从来没有安静过哪怕片刻,在坐位上扭来
扭去,好像全身爬满了小虫子。她一直看着黑板,装作认真听讲,但我知道她一
定目光迷离,早就走了神儿。我看到她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全身开始不由自主的
缓缓蠕动。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我连忙扭头,刚好避开她的视线。


  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我被吓坏了。真的出了问题。我注意到她在桌子下面
夹紧大腿,悄悄摩擦起来。我的脑子里开始一阵阵的轰鸣,「不,这不可能发生,
就在这里,当着上百个人的面!」


  忽然之间,她闭上眼睛,更用力地咬着嘴唇。我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凉。天呀,
可怜的明子。她突然猛吐了口气,「啪」的一声折断手中的铅笔,嘴里还喷出几
粒唾沫。下一秒钟,她已经站起来,匆忙理了理长裙,把笔记本塞进背包,大步
冲出教室。整个教室都面面相觑,就连教授也停下了话头儿,楞了楞,才又若无
其事地接着讲下去。


  我等了片刻,也跟着冲出去。她走得那么快,我几乎跟不上。她的课本还紧
紧抱在胸前,上身前倾了几乎30度。她一下成了我见过走得最快的人。我倒不
在乎其他人是不是觉得我在跑步。要不然我根本跟不上她。我故意保持了一段距
离,希望她不会发现我在跟踪。


  她在大街上转来转去,好像进了迷宫。起初我以为她有目的地,但后来我才
明白,她正在找什么东西。接着,突然之间,她好像找到了,飞快拐进一个废弃
的厂房,楼上的玻璃破破烂烂。我不能想象她会在这样一个又破旧又寂静的地方
干什么。但我决心探个究竟。


  我等了等,才远远地跟在她后面,进了厂房。进去后是一小段通道,前面是
两扇锈痕斑斑的大铁门,直通厂房内部,还有一个肮脏的楼梯通向右边。一开始
我不知道该走哪条路,接着我看见明子的背包和课本散落在楼梯台阶上。我猜她
急着上楼时,随手扔掉了自己的背包。


  上楼梯时我的心脏跳得厉害。我上得很慢,一次一阶。我不知道下一步自己
会看到什么。我很想转身跑掉——去叫警察——但实际上我已经知道了里面正发
生着什么。


  还没看见明子,我就听到了她的呻吟。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既平静又温柔。


  「天呀……哦……」


  我心里一紧。跟着声音,我穿过走廊,来到一扇并未关严的门前。明子就在
里面。


  「哦……啊……」她吸着气。


  「呜嗯嗯嗯嗯嗯……」


  门上有四个肮脏的小窗户,其中一扇的玻璃碎了个大洞。我慢慢地贴上去。


  明子趴在那里,双手扒在一张破桌子上,两腿还跪在一把椅子里。看起来她
想爬到桌子上去,但四肢已经没了力气,上身在桌面上艰难地向前蠕动着,面颊
贴在桌子上,手臂压在胸前。她两眼紧闭,呼吸急促。她还一下一下咬着自己的
下嘴唇,现在那里又红又肿。


  她喘了口气,扭着屁股,继续往桌子上爬。她弄翻了身下椅子,空旷的房间
里「砰」的一声巨响,惊得我一下跳起来。但她根本没有在意。即使没有了椅子,
她还是挣扎着爬到桌子上,膝盖蜷在肚子下面,摆出一个标准的狗爬式,屁股高
高向后撅起。


  她张开嘴,轻轻呻吟起来。


  我的心跳如此剧烈,自己几乎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我实在太紧张,几乎要
呕吐了。我开始头晕目眩——我可不能昏倒在这里。我挣扎着靠在一旁的墙上,
手掌按住冰凉的墙壁,慢慢调节自己的呼吸。明子在隔壁的呻吟和呢喃,我听得
清清楚楚。它就在那里——「那东西」——它又在强奸明子!但它不是在强奸她
——明子的动静听起来分明不像是强奸。


  「那东西」就在隔壁,就在我的身边!我知道我应该跑,但我连一根指头也
动不了。我的头脑一片混乱。我知道如果是妮莎,她肯定不会犹豫自己该怎么办。
她当然会冲进去救她的朋友。但我不行,我甚至都被吓成了一团烂泥。我唯一能
想到的,就是明子究竟多么喜欢这种「强奸」。


  「啊,天呀……啊……啊……天呀……」余下的全都是日语。


  动静越来越大,但我还是动弹不得。


  「啊……天呀,深点儿!深点儿!天呀,深点儿!深点儿!再深点儿!」


  我再也无法忍受,转过身,从破窗户里看进去。


  明子还跪趴在桌子上,除了固定在桌子上的小腿和膝盖,全身前耸后顶扭个
不停。双手按着桌面,她的脸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当她的身体被狠狠撞向前面时,
重量都集中在一对手掌上。她的裙子掀过了屁股,内裤也褪到膝盖下面。


  「嗯嗯嗯呜呜呜呜!!!」她努力地呻吟着,「嗯嗯嗯呜呜呜呜呜!!!」


  我的喉咙里好像塞进了什么东西。我不敢相信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明子的身体正用力地向后顶,屁股还微微扭起了圆圈。上身的重量全都压在贴着
桌子的面颊上,她的手向自己的身体滑去,一只握住自己的乳房,一只滑进自己
的股间。


  在我偷窥的每一秒钟,明子的动作都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呻吟也越来越响。
很快她身体的动作已经如此剧烈,活像一个装了马达的电动娃娃。这世界真的彻
底疯狂啦!每次冲刺之间,她的全身都被冲击地离开桌面足有一英寸之多,空中
停留片刻,再无力地跌回桌子。


  明子就要失去了控制。她狂乱地尖叫,呻吟。股间的那只手也在发疯般抖动,
抽搐。她的高潮就要来了。


  「YYYYYYYESSSSssss!!!YYYYYYYESSSSs
sss!!!YYYYYYYESSSSssss!!!YYYYYYYESS
SSssss!!!」


  「上帝呀,YYYYYYYYYYYYYYEEEEEEEEEEEEEE
ESSSSSSSSSssss!!!!!」


  在最后的尖叫声中,明子的屁股用力向后顶去,然后停在那里。她猛然抓紧
桌子,整个上身完全趴在桌面上——丰满的乳房被压变了形。她的两颊一片酡红,
樱唇大张,两腿尽力叉开,几乎把褪在小腿上的内裤撑破。然后她张大了嘴,那
声尖叫如此凄厉,以至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在战栗,在痉挛,在抽搐。


  我知道「那东西」正在她体内射精——那些曾经从一米外狠狠喷了我一脸的
冰凉奶昔,现在正源源不断地喷进她的下身。毫无疑问,她也跟着再次获得了一
个高潮。


  「那东西」射起来似乎无穷无尽,她一直跪在那里,全身颤抖。我再次觉得
自己看到了一个巨大、非人的东西紧紧压在她的背后。当「那东西」爆发时,在
我看来,明子会觉得喷进去的脏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她的子宫现在就像一
只倒满了液体的杯子。


  接着,在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身体向前面瘫倒下去,她疲惫地呻吟着。
她看起来精疲力竭。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要死了,当我看到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时,我高兴得泪花模糊了视线。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就是那一刻,她发现了我。


  那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刻。


第三章  陷阱


  「太美啦……」许久之后,明子喃喃自语了一句。她的脸正对着我,视线却
落在我身后的远处,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冥想。刚才她说话时,我几乎看到了她嘴
里呼出的冰雾,当然,我根本不确定这是不是我自己的幻觉。她的嘴唇现在是浅
紫色,仿佛在冰冷的大海里游了几个小时。


  发现我在门外偷窥后,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羞愧,甚至一点儿也不惊讶。盯着
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明子是不是还记得我是谁,还记得我们的友谊——因为她的
眼神没有任何温暖和善意。


  「明子……我……你这样子有多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我结结
巴巴地问,一只脚慢慢迈进房间。我不敢走到房子中间去,害怕「那东西」还在
她的身旁。不过,四周的一切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明子没有理会绷在腿上的内裤,慢慢地从桌子上爬起来,坐在桌边,双脚垂
在空中,轻轻摇荡着。她显得更加消瘦更加憔悴了,乱蓬蓬的头发遮住她的眼睛。
发觉我不敢走进房间,她咧嘴一笑。


  「它们还在这里,你知道的……」她边说,边转头扫视了一圈天花板和四周
的墙壁。


  我顿时手足无措——她是认真的吗?还是她的幻觉?她是不是在开玩笑?还
是这房间里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和我俩在一起?我稍微后退了一步,心中响起
一个声音,「快跑,妮珂,快跑!」但我的自尊,或是我的困惑,让我站在那里,
没有转身就跑。


  「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他们就围在你身边。」她接着说,死死盯着我的眼
睛。


  「明子,求求你,别说了。我害怕死了。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你能看见它
们吗?」我惊恐地望着四周。我的声音又干又涩,我真的被吓坏了。


  「看到它们?不……我看不见……但我能听见。」她神秘的表情,好像在告
诉我一个重大秘密。她跳下桌子,被长裙遮住、但还褪在腿上的那条内裤,让她
的脚步有些踉跄。我却怕得要死,几乎要像只受惊的兔子那样逃掉。但我不愿丢
下我的朋友。


  一路蹒跚,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她的手冰凉刺骨,我
不禁向后一闪。


  「听,妮珂……使劲儿听……我知道,只要你愿意,你也会听到它们的。」
她盯着我的眼睛,眼神那么冷酷,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不想听见它们,明子!我想离开这儿!」我几乎要哭了。


  「那你走吧。」她轻蔑地挥了挥手。


  「但是……明子,你干吗不跟我一起走?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咱们走,去找
人想想办法!」我终于哭了出来,羞愧让我觉得自己愈发脆弱。


  「嘘——」她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


  她轻轻抓住我的手腕,温暖地微笑。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神意外的温和,似
乎一个大人在注视自己乖巧的婴儿。她的拇指轻轻地在我的手上打着拍子,她的
头也随着同一节奏轻轻摇摆起来。


  我根本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两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我还在拼命琢磨:她会
跟我一起走吗?还是我应该自己离开?我的心又「砰、砰」跳得厉害。


  「嗯嗯嗯——」她低语道,「哦哦哦哦哦——」


  我看着她的脸,诧异已极。她到底在干什么?听起来,她好像在模仿一对爱
侣做爱时欲仙欲死的呻吟。


  「哦哦哦哦!」


  「Yessss!」


  接着她发出揉皱纸张的声音。接着是指甲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接着是倒水
的声音。然后是更多的呻吟。然后是滴答声和尖细轻叫声。


  然后,是我在尖叫。


  我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发出这样刺耳的尖叫声。我的喉咙疼得像被砂纸打
磨一样,火烧火燎。因为我突然明白了她在干什么——她在帮我听到它们!这个
念头闪电一般击中了我。我挣扎后退,惊恐地看着明子。我真的听到了它们!虽
然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但我的的确确听到了它们,而明子也知道这一点!那声音
和明子模仿的几乎一样——呻吟声、尖叫声、刮风声、滴答声。


  她得意地笑着,仿佛刚刚送了我一份昂贵的大礼。


  就在那时我彻底崩溃了。我拔腿就跑,我跑得太快,楼梯上一脚踩空,一气
跌到楼梯尽头,小腿一阵剧痛。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皮肤一片惨白,毫无
血色。我根本不管方向,只要能远远离开那工厂就好。我疯子一样跑过街道,冲
进地铁站。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听到的声音——它太缥缈、太古怪了——仿佛来自另一
个世界。那些声音既冰冷又残忍,还充满了饥渴和贪婪。就像冬天的寒风穿过小
巷时发出的厉声呼啸。声音如此尖锐,就像粗糙的金属表面在相互研磨。


  地铁进站前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几乎让我魂飞魄散。好容易才搞明白,那不
是怪物的声音。那当然不是怪物的声音。怪物的声音更加冷酷——那些声音是那
么的孤独——那些声音是活的,是有生命的。


  还有其他的声音。


  很多的声音。


  女人的呻吟声,大海一般此起彼伏,永不停息,迟早会把你逼疯。


  最可怖的是,我现在毫不怀疑,在明子教我怎么去听之前,我就一直在听这
些声音!我不知道这些声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明子被强奸的那天晚上,
也许从我一出生就一直在那儿。这就像你突然发现熟识多年的老邻居居然是个心
狠手辣的杀人犯,而他平时看起来那么慈祥本分。


  你并不知道,罪恶始终环绕在你的身边。


  我只知道一件事,只要你听到它们一次,你就再也无法闭上自己的耳朵。那
种声音突然间到处都是,阴险地包围着你,残忍地折磨着你。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恍恍惚惚,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些声音缥缈不定,
让人无从捉摸。我只有在不去想它们的时候,才会突然听到它们。我在忙别的事
情时,比如捡起掉在地上的杂志,或者伸手去端一只杯子时,我会突然意识到,
其实我一直都在听它们。我真的受够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听到了它们,
还是这一切仅仅都是幻觉。


  更糟糕的是,有几次我仿佛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触摸我的身体。我可能正在开
门,或者刚刚入睡,就在精神恰好有些涣散的当口,什么东西开始轻轻抚摸我的
身体。我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但可能什么东西也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是
不是有什么东西真的碰过我的身体。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


  有几次我以为被触碰过的皮肤,在几分钟后还有异样的感觉,但是我还是不
能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如果你对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想得太多太久,那个部位就
会出现幻觉。总之,那几天里,我片刻也无法安静。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去找妮莎她们。我无法冷静思考——我总觉得他们会
把我关进医院,在一个严加看护的单身病房终老一生,或者每天被灌下五颜六色
的药水药片。我更担心如果告诉了凯蒂她们我听到的声音,她们也许会像我一样
也听到那声音,并且无法自拔。这才真正我最担心的后果。我根本不愿把自己最
好的朋友也拖下水。


  三天后,在地铁上,我几乎肯定什么东西触摸了我的身体。就在我的大腿内
侧,好像有人用湿海绵在那里来回擦拭了几下。这几天我已经受够了,当时只想
尽快摆脱这种折磨,于是我竭力去忘掉大腿上的感觉。就在我终于成功的同时,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愈发真切。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我挤在一辆塞满乘客的地铁里,正在城市的中心,
「那东西」怎么可能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出现呢?我觉得自己就要发疯了。我慌
张地看看身边的乘客,没有任何异样。


  我想搞明白,「那东西」找上我,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还是因为我想了什么?
我想找出规律,但却徒劳无功。每次被触摸时,我倒总是在想别的事情。我猜也
许是身体上的原因,比如两手摆放的姿势?但很显然不对。最终我断定,可能和
心灵的状态有关——也许只有大脑处于某种非常开放的状态,那种冷冰冰的触摸
才会再次回到我的身上。


  我努力恢复到几分钟前的状态。我试着什么也不想,但这真的很难。有那么
一小会儿,我挣扎着想清空自己的脑子,但是怎么也不行。就在我无可奈何、只
好放弃的当口,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一块冰冷的湿海绵钻进我的仔裤,贴在我小
腿内侧,顺着大腿慢慢一路摸上来。它越来越接近我的下身,我的心几乎提到了
嗓子眼儿。好在几乎碰到我的内裤底端时,它忽然消失了,就像来时那样的突然。


  又尝试过几次后,我越来越熟练。这是一种「入定」的把戏。如果我真的什
么也不想,我就会发现它们到处都是。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但我知道那些
东西在我的身边时而显现,时而消失。它们轻抚我的身体,在我耳边发出诱人的
呻吟。它们那么真真切切,我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我坚信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被「那东西」在地铁里强奸。于是连忙挤出
人群,来到连接两节车厢的窄小过道。在摇摇晃晃的过道里,我东倒西歪,努力
保持平衡。


  不过,在过道里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的精力不够集中,或者太过集中——而
且我也过于紧张,所以无法重现入定的状态。看来,在掌握这个窍门的同时,我
又忘掉了它。


  随后一切正常,直到那天夜里。


                            第四章  自渎


  我想让你努力忘记这样一个景象:一头白色大象,忽闪着大耳朵,头上系了
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你要殚精竭虑,努力忘掉那个漂亮的粉红色蝴蝶结……


  有些事情你几乎无法抗拒。比如,如何控制自己的思绪?有时候就像抽刀断
水,缘木求鱼。睁开眼睛,试着什么也不去看。播放音乐,试着什么也不去听。
这可能吗?同样,对环绕在身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那些声音,我根本做不到充
耳不闻。


  那是些什么样的声音啊……仿佛远处正有一场缠绵的欢好,喑哑的呻吟,贪
婪的吮吸,身体的撞击,液汁的飞溅。我真搞不懂那是什么——毫无疑问,那是
一个谜——我一直懵懵懂懂。听的越多,那个谜团就越神秘,而我也就越发无法
自拔。


  我不知道除了平铺直叙,还能怎样讲清楚那天夜里发生的可怕事情。我独自
在家,光着身子,只套了件短睡袍。我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做一个坚
强的女人,勇敢面对自己的命运。


  我在忘记倾听中仔细倾听。


  让大脑一片空白就会容易许多,抛开恐惧,忘掉危险,只去行动,只去承受。


  荷尔蒙搅动的春情,几乎让我欲火焚身。


  虽然知道这样很疯狂,我还是不顾一切想让那些声音把我紧紧包围。再多一
些,再近一点儿,再清晰一分。我试着无欲无思,无为而动。什么也不想,我试
着听从自己的本能。很奇怪的,本能告诉我,房间里东西的位置不对头。我调换
了一些东西的位置,调换了一些东西的摆放,那些声音居然真的清楚了一些,就
好像你的收音机,正在一点一点捕捉一个遥远而又微弱的信号。


  我拿起一本书,换了个书架,再稳住神,细细地听。那本书一离开原来的书
架,耳边的声音就逐渐增强,再继而转弱,直至最后消失。我接着又试其他的书。
我的行动全凭直觉。冥冥中我好像知道烤箱门必须打开——听起来很疯狂,对吧?
但事实的确如此。


  不过,我刚把烤箱门打开一半,就发现睡床的位置不对。我把睡床向房间中
央挪了几英寸,接着又明白其他东西出了问题。真是太复杂了。如果我移动了一
件东西,我就必须把另一件放回原来的位置。这就像让你蒙着眼睛玩拼图游戏。
我简直要被逼疯啦。


  那些呻吟和尖叫听得越多,听得越努力,我越是情不自禁,急不可耐。现在
它们在你的大脑里飘荡着、撞击着,那么肆无忌惮。就像你在偷听隔壁上演的激
情床戏,不管穿墙而过的那些声音多么细微,它们还是不由分说地冲进你的大脑,
打断你的思绪,搅乱你的神经。


  不管怎样下定决心,你还是会竖起耳朵,努力偷听。你甚至会去想象那边用
了什么姿势,何种体位,你会用呻吟的轻重缓急来推测激情燃烧的程度。同样,
我也迷失在另一个世界,身不由己——我竖着耳朵,偏要听个清楚。


  我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声音变大变清晰了。我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
——又好了一点儿。我移开一把椅子——再好了一点儿。我弄倒垃圾桶、卷起门
前垫子的一角——更好了一点儿。最后我回到冰箱,拿出一盒纸包装的牛奶,我
的身体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兴奋。


  谜团就要解开啦。


  我不知道该拿手里的牛奶怎么办,但我就是知道不能把它放回冰箱。我拿着
这盒牛奶在屋子里乱转。放在书架上面,但没有任何效果。我真的要疯了。


  我闭上眼睛。凝神静听。尖叫和呻吟。风。怪诞的韵律。


  我再也无法忍受,发疯般冲到烤箱,关上烤箱门;没用。我踢飞了一只拖鞋;
也没用。我气急败坏,想把床头柜直接靠到睡床上。搬动床头柜时,我的小腹无
意间蹭到了床头柜的一角。突然之间,一股难言的快感冲遍我的全身。天呀,就
在这里!我终于找到啦!我再用小腹去蹭柜子角……


  对,几乎就在那里!


  我稍微换了个角度,两腿之间最柔软的部位轻轻顶在浑圆的柜子角上,中间
只隔着那条轻薄的短睡袍。又一股快感流过了我的四肢百骸。毫不迟疑,下身还
顶在那里,我来回摇摆起自己柔软的腰胯。


  动作轻缓,快感连连。


  我当然知道这是变相的手淫。但我是那么羞耻,甚至不敢放下手中的牛奶,
用手指来更好地抚慰自己饥渴的身体。我抬起一条大腿,把柜角夹在腿间,用力
扭起屁股。我几乎不敢喘气。我的眼睛闭得太紧,不久眼前就金星一片。


  无可名状的快感夹杂着难言的痛苦,就像你在用力抓挠一块搔痒的伤疤。房
间里到处都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娇喘呻吟,潮水一般不断冲刷着我的鼓膜。我很
快就接近了泄身的边缘,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攀上一个无比美妙的顶峰。
你不知道我那时多么的羞愧,但我就是停不下来。我的动作越来越快,几近沸腾
的情欲,肯定烧得面颊一片酡红。


  手淫的时候还举着一纸盒牛奶当然很傻——动作越来越激烈,牛奶已经要溢
出来——但我的理智早被情欲淹没,高潮前夕,就连放下牛奶所需要短短的片刻,
现在也是如此不可忍受。


  突然之间,什么东西卷住了我的手!一只长满爪子的巨大手掌,整个包住了
我的小手。那东西非常巨大,非常怪异,爪子不可思议的长!恍惚中,终于明白
「那东西」就在自己背后时,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我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却纹
丝不动。我什么也没看见,但却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它的存在。那个怪物粗糙
的手掌,现在正抓着我的手背!


  眼泪不争气地滚下来,我开始拼命挣扎。它也随着用力,只轻轻一下,就捏
扁了我手里的纸盒,牛奶从纸盒顶端破裂的缝隙里喷出来,一小股白色液体溅满
了我的手指和脚下的地毯。


  恐惧让我放弃了挣扎。我盯着手里被轻易弄坏的纸盒,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抗
拒它的力量。隔着睡袍,另一只爪子慢慢地落在我的屁股上,就在平滑的后腰和
隆起的臀丘之间。它轻轻推了一下,我没有反抗,小腹顺从地向前顶去,肉唇再
次挤在坚硬的柜子角上。


  手淫就这样重新开始了。


  爪子按着我的后腰,轻松地控制着手淫的节奏和力度。柜子对我下身的压力
越来越大。


  压抑许久的欲望就要爆发了。我几乎失去意识,眼前一片雪白。肉体和精神
的双重刺激几乎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难过地呻吟着。屁股摇摆地越来越快,
高潮几乎唾手可得。


  接着,握住我的手的那只爪子,慢慢把我的手臂和手里的牛奶一起举过了头
顶!我迷乱地抬起头——就要来临的高潮让我忘乎所以——实际上我想要它们—
—我想被它们操个死去活来。那纸盒牛奶悬在我的头顶,我的屁股还有节奏地在
柜子角上来回摩擦。纸盒不断倾斜,直到牛奶就要淌出来的临界点。


  我不知道是谁——我,还是它们——动了最后一下,牛奶一下涌出来,一半
洒上我的下巴,一半灌进我的嘴里。牛奶飞溅在我的脸上,睡袍上,乃至旁边的
床上。就在同时,我体内积蓄太久的能量也终于爆发了。高潮如此强烈,我觉得
自己就要昏死过去。


  我被倒灌下来的牛奶呛了一口,随着高潮带来的强烈抽搐,牛奶从我嘴里喷
出去。我真的开始昏迷了。每一次痉挛,都带走了一半我的气力。最后,两眼一
黑,我终于昏了过去,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我不明白,它们第一次为什么不像对明子那样直接插入,而是让我手淫。我
猜它们只想告诉我,在它们面前,我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助。它先从精神上击垮我。


  和那天后半夜发生的事情相比,用床头柜手淫实在不算什么。


  它们很快就对我干出了令人发指的暴行!


                            第五章  后庭


  几乎一个小时后我才苏醒过来。我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反正很长,全身
没有一丝力气,上身趴在床上,两腿还蜷在地板上。到处都是牛奶。我身上仅有
的织物,那条短睡袍,早被牛奶浸透。床单也湿透了。甚至几本书也溅上了牛奶。
挤坏的纸盒倒在我身边,里面只剩几滴牛奶。


  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牛奶的气味道有多强烈。我向你保证,绝对味道十足。
如果不信,你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洒上五公斤牛奶,然后你再躺上一个小时。


  有好半天我都没有动弹。我只是躺在那儿,四周张望。我应该更害怕一些才
对,但当时我却过于麻木,过于震惊了。起初我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但确实有
些东西变样了。


  突然间,我意识到那些怪异的、孤独的声音消失了!你不会相信那一刻我是
多么的快乐,多么的自由。我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躺着没动:我害怕破坏这难
得的宁静。


  最后,我还是站了起来。我的四肢突然间充满了力量,好像刚刚舒舒服服睡
了一大觉的少女。我一身轻松,现在又是个自由的女人了!尽管听起来有点儿傻,
但我真的觉得自己刚才战胜了它们。


  那是后半夜了,差不多凌晨两点的光景。虽然夜深人静,我还是决定收拾房
间,还干得兴高采烈。我现在精神焕发、睡意全无,而房间里面又狼藉一片,不
把房间收拾干净,还能干点儿什么呢?再说,终于摆脱了噩梦,我又重获自由,
干嘛不好好享受一番这难得的正常生活呢?


  我还是那个快乐的姑娘,再也不为妖魔鬼怪而担心害怕啦。


  关上烤箱,挪走的书也放回原处。被牛奶浸透的睡袍,湿漉漉贴在身上,非
常不舒服,索性脱掉,扔在一边。过后来看我这是在自找麻烦,但在当时,我满
脑子都是获得了彻底自由的骄傲。一丝不挂,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又有什
么关系!能有什么危险!


  我一把掀起乱糟糟的湿床单,胡乱卷一下,抱在怀里,转过身正要把床单扔
进墙角的洗衣筐时,我突然愣住,呆若木鸡。


  什么东西就在我的面前!


  我看不见它,但我的第六感正在拼命嘶叫。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我咽了口
喉咙里的酸水,踉踉跄跄向后退去,直到小腿碰到了睡床。我已经无处可逃。我
把揉成一团的床单死死抱在胸前,好像它能保护赤身裸体的自己。


  什么东西抓住了床单!我想抓紧床单,但手指却突然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
睁睁看着床单从我怀里慢慢抽出去,然后胡乱堆在我的脚边。我精赤条条站在床
边,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什么也看不见,但「那东西」刚刚抽走了我手
里的床单。


  我能感觉到「那东西」正盯着我毫无遮掩的胸前和股间。


  我甚至能感到那「目光」的残忍和贪婪。


  自己的身体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暴露,这样的彻底,这样的无助。


  我咬住嘴唇,竭力不哭出声来。


  「那东西」在我肩头轻轻推了一下,像羽毛一样轻盈,但却根本无法抗拒。
我听天由命地坐到床边——从「那东西」再次「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放弃
了所有的抵抗。肩头的压力示意我躺下去,直到我仰面躺在床上,小腿搭在床沿。


  我那时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过于紧张,呼吸都出现了困难。呼吸又急
又浅,仿佛嘴里含着一根吸管。我的牙齿咬得那么紧,它们简直要熔化到一起。


  我瘫在床上,双手软绵绵摆在大腿两侧,在那里任人摆布。无神地看着天花
板,脑子里却全是明子被强奸的镜头。扭动的身躯,赤裸的屁股,暴露的肉唇,
撑圆的肉洞……恐惧让我晕眩。我的呼吸已经过于急促。


  乳房一定随着起伏的胸口剧烈颤动,但我毫不在意。


  我只在等待自己不可避免的悲惨命运。


  不管要被怎样玩弄,我只希望这噩梦能早些结束。


  然后,我感觉到了它——羽毛般的抚摸,轻轻划过我的皮肤。


  我的呼吸愈发急促,简直吸不进任何空气。我全身僵硬,所有可以绷紧的肌
肉都已经开始肿胀发酸。我能感觉到肾上腺素如何冲入我的血管,如何流遍我的
全身。全身的神经末梢在那一刻居然如此敏感,我甚至可以感到皮肤外面空气的